又覆楊風子君

圓頓子

謹覆者：

來函言，貴地某女士，修道多年，最近忽患瘋病，問有何挽救之方，今特依愚見，答覆如下：

一、女嫁男婚，乃人倫之正軌，陰陽交感，亦天道之經常。修行法門甚多，不必定要禁絕夫婦之事。倘有生來根器，與眾不同，情慾之念，甚為淡薄者，則實行斷絕房事，未嘗不好。設若慾念頗旺，難以克制，而又不能遂其願者，必須用種種方法，調和身心，使慾念漸漸淡薄，而後達到自然無慾之境界。切不可勉強壓迫，違背人情，至滋流弊。

二、因為打坐煉工夫，而生各種奇怪病症者，時有所聞，試列舉如下：或笑或哭，見神見鬼； 自言自語，歌唱不休；手舞足蹈，全體搖動；胸腹脅肋之中，結成痞塊，印堂山根之內，如多一物；肝火太旺，常常動怒；終日憂悶，愁眉不展；眼中看見各種幻相，夢中現出各種異境，諸如此類，不可勝數。有終身不癒者，有服特別方藥而獲癒者，有用精神治療法而獲癒者，有停止坐功，從事遊戲散心而獲癒者，有因做此種工夫受病，改做它種工夫而獲癒者。病之情狀，各不相同，故治法亦不能一概而論。

三、某女士環境如何？程度如何？僕皆不知其詳，故對於其致病之由，不敢妄發議論。果如來函所言，的確是因修道做工夫而得此病，則必須改變其舊日之習慣，停止一切坐功，最好令人陪伴她出門，到山林清幽之處遊玩，尋一點樂趣，使其心懷開暢，或可望有轉機。至於繩綑索縛，禁止自由，大約是出於無可奈何之舉動，不得已而為之耳。

四、修道雖是美事，但非人人能做的，必須上根利器，方可成就，普通人走這條路，常常走不通。世間上智少而中材多，與其勸人修道，不如勸人修慧。果能福慧兼全，修道自然容易。若有福無慧者，雖其人環境甚佳，而不能辨別是非邪正，難免妄修瞎煉。若有慧無福者，雖其人能聞一知十，徹悟玄機，而為環境所困，不能實行修證。此二種皆有缺憾，若福慧兩門俱不足者，今生更無希望，只好守戒持齋，積功累德，清心寡欲，讀書窮理，以待來生之機緣而已。故僕平日雖提倡道學，亦聽人自己發願，自己研求，決不勉強勸人修道，蓋深知此事之不易也。先此奉覆，余容續談。